佛罗伦萨百花出版社

我为击碎苍穹而生

【重生+系统+互换】论男主大腿的十万种抱法 04

·试着来点白莲味的秘书长。

一天之计在于晨。天刚蒙蒙亮,抱着被子睡成一团的瓦伦蒂诺便被费德里科从温暖的窝里挖出来,迷迷糊糊地完成了梳洗穿衣等多重工序,就连晃悠悠的马背和拂面而过的凉风都没能让他提起多少精神头。直到站在旧宫的议会大厅中央,看见左手边一身锦缎黑衣面色沉稳的美第奇时,他这才打了个机灵,勉强清醒了一些。 

尽管昨晚已经打过照面,切萨雷还是对这位曾经早逝的僭主有些神经过敏。大学时他没少撺掇人家的好二儿跟着自己上天入地,罗德里格收到了多少沓教授的告状信,洛伦佐就收到了多少。如今被人家这么瞧着看,他就像春天的萝卜菜——心虚到家了。 

他向洛伦佐点了点头,将目光不自然地移开,落在后者下首处端坐的年轻人身上。那是个十分面善的,长着卷曲的亚麻色头发和浅蓝色的眼睛。见有人望过来,他温和地眨了眨眼睛,脸颊上绽放开两只浅浅的梨涡。 

“叮~新人物解锁。安东尼奥·韦斯普奇,韦斯普奇家族现任领袖,亚美利哥·韦斯普奇的长兄。” 

切萨雷摸了摸自己的鼻头,这个他熟。亚美利哥的航海搭档奥赫达将军曾经是路易吉的战友,在他被囚禁阿拉贡时少见的几位没有落井下石的西班牙行政官之一。 

他一边努力回忆自己是否曾见过亚美利哥本人,一边继续移动视线。

 “叮~新人物解锁。尼科洛·里多尔菲,里多尔菲家族现任领袖,佛罗伦萨最后一位掌旗官焦万·巴蒂斯塔·里多尔菲的长兄。”

切萨雷继续摸着自己的鼻头。这个他也熟。这位里多尔菲家主是美第奇的亲家,萨伏那洛拉当年拿来立威的倒霉蛋之首。脑袋在城门上挂了三天,全家财产查抄充公。自己后来奉罗德里格之令,私服前去佛罗伦萨挑战萨伏那洛拉政权时,曾在马基雅维利身边见过为其复仇的焦万·里多尔菲。若不是系统提醒,切萨雷还真没法把眼前这个软绵绵的胖子跟那个脾气火爆的里多尔菲先生联系在一起。 

“叮~新人物解锁。安格诺罗·德·巴蒂,巴蒂家族现任领袖,曾雇佣波提切利画下著名的礼拜堂画作《巴蒂夫人》。” 

“叮~新人物解锁。乔瓦尼·萨尔维亚蒂……” 

“叮……” 

当铃声终于停下时,切萨雷已经把自己的鼻头盘得锃亮发红。他无比头痛地将系统界面叉掉,并望向了右手侧的原告席。雅各布·帕奇正峻黑着一张老脸窝在椅子里,一双眼睛恶狠狠地四下扫动,似乎随时都能跳起来跟谁打上一架,而今天他的党羽来得稀稀落落——或者应该说,一个巴掌就数得过来。 

时间分秒地流逝,远处施洗堂顶的铜钟再次被撞响。大厅后侧的门被推开了,老掌旗官佩特鲁奇佝偻着脊背,缓慢地移动到主审席上。他用浑浊的眼睛扫视了一圈双方席位,显然有些迟疑,半晌后颤巍巍地开口问道:“帕奇先生,这就是你全部的证人与……律师了吗?” 

雅各布咬紧后槽牙,一字一顿地将气流从口腔内挤了出来:“再等一等。” 

“不用等了。” 一道极亮的声线从门口传来,这让切萨雷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他靠在被告席的椅子上,抬头看过去,就见一个相当精明利索的黑发少年出现在法庭之上。他穿着美第奇秘书标志性的黑色收胯长袍,手里还抱着一只玻璃板子,上头垫着张泛黄的牛皮纸。 

“皮切提先生,菲利斯克巴尔蒂先生,乔诺里先生,斯特鲁奇先生……” 

他垂眼看着纸面,中气十足地报出了一长串帕奇党羽的名字,最后道:“均称今日身体不适,无法到场,谨以歉意。” 

雅各布噌地站了起来,用手指着他怒吼道:“我认得你,奈利家的杂种,美第奇的猎犬!今日开庭事关重大,怎么可能出现集体告假一说!张开你的嘴,小狗,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撒谎!” 

少年面对指责,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薄薄的嘴唇微张,当即露出了一个茫然且不知所措的表情,半晌把脸转向掌旗官佩特鲁奇,怯怯地开口:”我没撒谎,他们真的告假了。帕奇先生那边的椅子的确都是空着的啊。” 

“少胡扯!你说,他们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们身体不舒服,我刚刚说过的。” 

“放屁!我的证人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全部生病?”

“我……我不会诊病。也许您需要一个医生?” 

“我没有说病!” 

“这……那他们为什么不出席啊?” 

“我他妈在问你,狗崽子!” 

“啊,我?我这不是出席了吗?” 

大厅里响起一阵低低的笑声,就连掌旗官佩特鲁奇的八字胡须都在微微地抖动。切萨雷绷紧脸,努力地维持住自己作为被告应有的严肃态度。尼科洛·马基雅维利的装傻大法,他早几年前北上罗马涅时就领教过了。那张嘴简直跟个破锣似的,东家长西家短,从住在三条街外的理发店老板因泡妞被他老婆用木拖鞋殴出家门,到河对岸的方济各修士在平安夜开脱衣舞会泼酒狂欢,全都白活的清清楚楚,活灵活现,可惜就是从来不讲正事。你跟他谈佛罗伦萨雇佣军费的问题,他能给你扯到当红头牌的姑娘撒了什么香水在屁股里。你追着他要佛罗伦萨政府的同盟答复,他不眨眼地给你报出酒馆儿里的游吟诗人在今晚准备了几出剧目。切萨雷曾一度险些被这位国务秘书气出心梗,如今目睹迫害他人的现场,自然忍不住幸灾乐祸,在心里笑得比谁都欢畅。 

他偏过头,想看看狐狸的主子在做什么。出乎意料的是,洛伦佐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笑意,只是用一只手托着下颏,双眼定定地锁在脸红脖子粗的雅各布身上。下一刻,随着雅各布暴起离座,年轻的僭主也从证人席上站了起来,胸口的长金链子一晃,三步并作两步拦在帕奇面前。

“尼科洛只是个孩子,”他的面色平静如水,温和地劝解:“他能懂什么呢?是你太激动了,雅各布。兴许这一切只是个巧合罢了。” 

言毕,他又将脸转向了马基雅维利,努了努嘴:“帕奇先生毕竟是蒙受损失的上诉者,心情不好也能理解。给他道个歉吧。” 

马基雅维利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乖巧地点了点头,向雅各布认认真真地鞠了一躬,用最诚恳的语气道:“对不起,帕奇先生,我忘了您晚年丧孙,心里一定悲恸极了,这是我的不体贴,请收下我的歉意。最近圣神大殿街那边的丧仪馆新进了一批上好的法兰绒料子,正巧家父与老板颇为熟识。我帮您去问问,一定能盘下个相当好的价钱。” 

切萨雷扶住了自己的额头,躲在手掌后面笑得双肩直抽,而老雅各布太阳穴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他苍白的嘴唇被气得哆嗦着,连发了好几个不成句的音节。 少年愣了愣,赶紧又道:“除了裹尸布,灵柩也好谈。您尽管告诉我,令郎喜爱什么制式的。” 

老帕奇一口气没上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憋得脸都紫了。马基雅维利往洛伦佐身边缩了缩,满脸疑惑:“殿下,帕奇先生怎么哭了?他是高兴的吗?” 

洛伦佐依旧风淡云轻,抬手弹了下少年的额头:“傻,维耶里只是受了轻伤,在家里休养而已。” 

马基雅维利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又赶紧冲雅各布哈腰道:“主啊,对不起,帕奇先生。之前您家护卫和私人医生叫嚷的阵仗实在太大,我还以为维耶里先生伤重不治,英年早逝了。真是对不起,太对不起了。” 

老帕奇倒抽了口气,颤抖地瞪着他们二人,突然张着嘴怪异地嘎了一声,当场向后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大厅里一时陷入了沉寂。片刻后,马基雅维利拽了拽洛伦佐的袖口,用每个人都能听见的音量“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道 :“殿下,这……我们是不是被碰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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